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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改写

已有 1744 次阅读2014-12-22 09:43

 

钱老先生在国学私塾执教时,一天,去拜访一位学生,应门的是位女佣人。这佣人吧,年届三十,说话时瓮声瓮气的鹅公声,长相虽丑倒是白白净净,矮胖比钱老先生矮一个头,也巧,正是缠了脚的,而且腿脚不方便一瘸一拐,必须扶着双拐走路,脚穿泛黄的白绫袜子和浅口襻带黑布鞋,露出浑圆胖胖的脚背。迈步而入的老钱,一眼就盯上了人家佣人的脚丫子。

兴许正是个脚不方便的佣人,所以大约洗脚不是很勤,刚巧几日未曾修整,天气无风炎热,脚底下传来阵阵异味。不料,钱老先生一嗅见这气味,便连连抽动鼻子,目不转睛地盯着佣人的一双脚,丧魂失魄一般。佣人以为自己的一双脚太脏,羞红了脸定定站在那里。

刚巧学生迎出门来,见老先生这般模样,以为丢了什么物件,这时他才回过神来,跟着走进厅来,学生与他寒喧,他却怅然若有所失,一副答非所问的样子。

本来他到这里来,是要看看他这位学生所藏的宋版书的,便应学生之请用他缺撇少点的书法写下两句诗:

古董先生谁似我?

落花时节又逢君!

这是集古人的句子,可学生却不知先生别有怀抱,正在慨叹这把年龄又见到如此奇脚,学生还以为老先生在发故国之思,感叹前朝,当即连声道谢。老钱仍是念叨着不错不错,一阵子后,便起身告辞,怅然而去。

次日,这位学生便接到老先生适书一封,托人前来做说客,希望能得到那位应门佣人。学生以为先生说笑。并未在意,哪料他又托人前去游说,这位学生一听大笑:前次来人,我还以为说笑,怪不得那天他一进门就盯着那佣人,丧魂失魄。你可知道我那婢子是个女装的男子?而且他一头黄发,眼睛略斜,鼻子略掀,嘴巴横阔。临了,老先生还写下诗句,喏,你看,当时,我还以为其有故国之思呢,不料思在这里。既然老先生执意要,又说以精拓《张黑女碑》送我,只好乐得奉送。

原来这个佣人叫王二喜,其实是个男的,是学生的远房亲戚,家里把他当女孩养,缠足和穿女性衣服,长大后送到学生家当下人。男子缠足最多的一类,是出于迷信原因了。其实这个的话,还是很好理解的了。一般是父母希望自己的小孩子顺利的成长。象这个佣人的家里,连续生了两三个小孩子都夭折了。到得后来得一子,便迷信了一些,父母给儿子取了女孩儿名,还要在堂屋门正对的大树树枝上挂点什么东西,在哪儿要压点什么石头之类的,另外,在儿子8岁的时候给他裹脚,虽然并不是要裹出一双三寸金莲来,只要把小男孩的脚缠得象女孩般小就行了。总之目的就是一个,要让孩子长大。那孩子还真就长大了,但从此落下了足病,无法自由行走,稍微远一点的路程就需要别人抱行,而且不知因何缘故,王二喜的双脚总是湿湿潮潮的,脚臭味难禁。

老钱被告知后,一乐,不以为然,回话男人又何妨?只管送过来

 

学生当即便告知那佣人,那王二喜本来无有不可,扭扭捏捏了一会,就答应了。学生立即准备送到老钱府上,钱老先生一乐,便先把《张黑女碑》给送了过来。

 

哪知,上午刚送过去,下午那佣人就返回去,任凭主人怎么盘问,也弄不出个原因。

原来,王二喜一早起,对着镜子擦粉抹胭脂,收拾齐整,他的干姐吴妈特意烧了一盆热水,把王二喜抱进自家的小房里,给他细细地擦了身子,帮他解掉长长的裹脚带,把他那一双捂得发臭的小脚泡了洗,洗了泡,弄得干干净净,换上洁白的缠脚布,仔仔细细地裹起来,了无异味。打扮好后,一顶小轿,抬到老钱府上。

王二喜一到,立即被钱家的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搀扶着,几乎是脚不沾地就被架着弄到书房。 钱老先生叫人安上一张茶几,放上一个小凳,一切准备就绪,然后老钱吩咐道:坐到茶几上吧!这佣人顺从地坐了上去,老钱坐在小凳上,捉起王二喜的一双小脚搁在绣花软枕上,扒掉小布鞋和白绫袜一看,心下先自暗叫,糟了,这么干净的脚还有甚么趣味。耐着性子把一双小脚捧起来,然后解去洁白的缠脚布,王二喜虽是男人,但那一双肉乎乎软绵绵的嫩脚长得比女人的还要白,钱老先生万般期待的伸出舌头在王二喜的脚趾缝里一舔,无味,王二喜倒是“哎呀”娇滴滴的呻吟了一声。 老钱再深深一闻,惨了,钱老先生抽动的鼻子嗅不到半点气味,把鼻子贴到那一双小脚上,也嗅不出一丝异味,那日那股令人刻骨铭心的气味荡然无存。

 颇感失望的老钱立身长叹:

完了,完了。

遂不由分说,吩咐手下把他送回去了,同时还给他那学生送去一信,仅书四字,原璧归赵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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握手

鲜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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